巴郡临江甘兴霸

胡搞瞎搞

【Jaydick】I Have Dreamed of You for a Long Time

Stubborn man:

Summary:杰森掉进了宇宙时间虫洞。


Tips:关于虫洞啊宇宙啊都是我编的,非专业,专业的朋友不要在意(。不死心地放一下bgm:weightless-washed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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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结局了,他想,死于时间虫洞和寂寥。独自一人。




他睡在半空中,漂浮在黑暗狭小的通道里。重力系统在第一年零六天失效。一部分房间的照明系统已经在漫长的等待岁月——非常漫长,可能是一年四个月零一天——中毁坏,使这艘飞船一半困于冗长白昼,一半陷入漫漫黑夜。他已经不再与任何一方做挣扎,放任自己的身体顺着飞船摇晃,在失重海洋里随波逐浪,在苍白的机舱壁和空洞的白噪音中颠簸,成为未来的溺亡者。




有些时候他飘到观赏仓,在黑暗中瞥到巨大窗户外的银河,隔着千万星云,地球在遥远的那头。蓝色星球发出微弱的柔光,他知道那里曾经是他出生的地方,他死去的地方,他生活的地方,他逃离的地方。他知道那里代表着生命的永恒。




而他独自驾驶的飞船在这一头,偏离了预计的轨道,掉入时间虫洞,半年前彻底燃尽了动力燃料,孤零零地漂浮在宇宙里。早些时候,他还会尝试着调整运行轨道,一次次计算回去的路线,并尝试了三次空间跳跃,全部以失败告终。食物四天前已经消耗得干干净净。




他不希望,也不想做任何改变。时间很漫长,同时也短暂。按照换算,这里的一个月等于地球上的一个小时。地球上的一瞬,是他无法挽回的生命的时光,漫长。他无所事事,累了就仰躺在失重的空间中。他的身上有不少乌青,很多都是他漂浮地睡着时撞到飞船的边边角角造成的。杰森不在意,既然早已分不清黑夜和白昼,又何必区分身上的乌青和完好的皮肤。




杰森·陶德在白昼里阅读,读那些他放在飞船角落里忘记带走的书和笔记本。第一本书出现在杂物室里。那是照明系统坏了的第一个星期,他尝试着去修理它,决定去杂物室寻找最初的维修指南,顺便找些工具。他已经习惯了失重状态,像条鱼一样穿梭在狭窄的廓道里。所有的物件都被调整为失重模式,依靠科技完好地呆在原位。




那是本硬皮精装书,2004年版本的奥斯卡王尔德童话集,蓝色封面。他翻开,米黄色的扉页上写着:只是一本加入收藏的书罢了,干杯!署名是他自己的名字。黑色的墨迹让他梦回那段疯狂的日子。白天,他起床,搜集情报,穿梭于穷人和罪犯的街道,和帮派打交道;黑夜,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凝视黑暗,在床上辗转反侧;睡着了,梦里是他最深切的悲痛和最窒息的绝望。这是没有送出去的那本,他寄出了另外一本,一个典型的哥谭雨夜,雨水粘稠,灯光闪烁且晦暗,泥水溅到他的裤管上,留下一团深色的污渍。他冒雨前往邮政局,黄色牛皮纸上是他半小时前写下的一行字:韦恩庄园,xxx-xx-xx号,布鲁斯·韦恩收。他做了一整夜的梦。




他凝视它许久,这是他复生后最初孤寂,也是自觉被放弃后的自嘲。窗外,飞船驶过梦幻的星际碎石,无期限的在不知名轨道上运行。




照明系统最终没有修好,第二本书悄然出现在另一个夜晚。接着是第三本,第四本,第五本,甚至夹杂着他记不住或还记着的笔记本。诗歌、爱情小说、园艺指南、烹饪大全、枪械杂志,等等。他在每一个发现它们的角落驻足长留,坐在白昼或是黑夜里窥探他过去的生命,窥探他的脆弱。他在窥探自己的记忆,但不知道记忆是否会背叛他,或者只是一个甜蜜的欺骗。




就是在那时,他发现人会变得眷恋。他在枪械杂志的某一页找到了张照片,它在他翻开时滑落到地上。照片上,星火、军火库还有他戴着草帽,端着冰饮料和鸡尾酒,穿着夏威夷衬衫和大裤衩,咧嘴微笑。太阳光猛烈地打在他们蜜色的肌肤上。热带岛屿,白色沙滩,科莉火焰般的头发和罗伊的花臂。他们是跳上宇宙巴士的宇宙假朋克。那些畅游宇宙的冒险日子里,他们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接着他又想起阿尔忒弥斯和比扎罗,那位女战士和“假超人”。他们,出走者、不被承认者、被遗忘者,糟糕、不完美。但他们美好,完美。阿尔忒弥斯杀死所爱之人两次,比扎罗被遗弃两次,他死去两次。但事实是,阿尔忒弥斯爱了两次,比扎罗发现自我两次,他复生两次。他们远不止两次,他们有无数次。




记忆在他脆弱的夹缝中攻击他,突然出现,又悄然离去,如同毒蛇甜蜜的毒液和咬痕。于是他想起布鲁斯打碎他头罩的拳头和给予他的承诺,于是他想起提姆占领他的位置和帮他悄悄打开的监狱大门,于是他想起达米安·韦恩挥向他的武士刀和在滴水石兽上抓住他的手。




所有的人,父亲、母亲、布鲁斯、提姆、达米安、阿尔弗雷德、科莉、罗伊、阿尔忒弥斯、比扎罗、费耶、艾森斯、萝斯、塔莉亚。所有的影子闪现,又褪去。




不论黑夜还是白昼,这些零星的记忆悄然拜访,带来苦痛,快乐,或是茫然。因此他痛恨记忆,痛恨这些不速之客。他恨,他怕。他怕记忆是甜蜜的安眠药,害怕记忆是虚假。那些出现在角落里和夹缝中的书籍、笔记本、便签甚至是发黄的照片让他不知所措。他是记忆的囚犯,铁链在水泥地板上拖动,奏出忧郁的诗章。他无法前行,无法前行。他微小的身体在广袤无垠的银河中飘荡,思绪却成了记忆的阶下囚,蓝色母星紧握释放囚犯的钥匙。




他记忆缠身,而与此同时飞船在宇宙里无人问津。




时间逝去,地球与他的轨道分离,越来越远。他目睹这一切。时间漫长,也短暂。对他来说很长,对其他人而言很短。他在漫长等待时光中衰弱,地球公民在地铁口打了个喷嚏。于是在时光夹缝中杰森·陶德被迫学会如何坦然,被迫学会如何再次遗忘,被迫学会麻木。




可是,有一点是时光无法理解的:遗忘只是遗忘,遗忘不代表抹去。




这一切指使他找到那本简·奥斯丁的小说,这本蹲黑门监狱时的乐趣。那会儿别人在泥潭中拉帮结派,他却绞尽脑汁地尝试把那五姐妹的角色分配给韦恩家的熟人。那时他轻狂,自由却也不。被家族除名的浪子,一匹孤狼。然而现在他的身体飘在一条陌生的行星轨道上,于是也没怎么仔细看书里那些趣味横生的句子,就如他在某处随意地找到它一样,他也在某处随意地丢弃了它。这是游戏规则!因此他也如此安置那些无意间唤醒的记忆,抛在身后,继续向前漂浮,无所定向。然而正如之前所说的,遗忘不代表抹去。记忆倔强,继续在黑夜中拜访他繁杂的梦境,困扰他,纠缠他。




于是这天晚上他梦见迪克·格雷森藏在蝙蝠面具下那张脸。他们跳上火车,蝙蝠侠暗夜的披风拍打过他的头罩。他从不放弃戏弄男人,讪笑着对他说,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时做我的罗宾。距离那场洞穴里的斗争已经过了许久,新的蝙蝠侠转头,在披风下沉默不语,丢下他向前奔跑冲刺。迪克先他一步迎风跳下火车,巨大的披风成了黑色的翅膀。他落地,冲着他那节车厢大喊:只要你敢。他愣了,站在后一节迟迟不跳。火车碾过铁轨的声音在荒原轰鸣。




跳啊!迪克撤下面具,朝他远去的方向嘶吼。




那晚他在黑夜的空间惊醒,出了一身热汗。




迪克,迪克·格雷森,这颗杰森·陶德极力想要避开的行星,一旦靠近了他,他就会像颗陨石一样不计后果、奋不顾身地坠落在这颗星球上。飞船的航线不恢复正常一天,他就必要忘记迪克·格雷森一天。这是他在记忆重来的第一天警告自己的。在这个梦之前,他做的一直很好。




原因有二。其一,他刻意遗忘;其二,这艘飞船上和迪克·格雷森有关的东西竟几乎没有。说来也怪。他翻出陈年旧物,几年前和老友的合照、过期的军事杂志、折角的小说、中途收笔的笔记,物与事如同夜晚和霓虹交相辉映,记忆的走马灯快速倒带,他被困在灯光如昼的八十年代游乐园,一边被过去的五彩光晕吸引,一边又极力寻找出口。可这些旧物没有一个和迪克·格雷森这个名字互相关联。迪克不在任何一处。那些书籍,杂志,笔记本,零碎的小物里找不到任何迪克·格雷森的身影。




他缓慢从梦中坐起,才发觉有些记忆是无法存放在物中的。就比如一整个迪克·格雷森。从他的血肉到骨骼,从他的思想到身体,这些东西就和迪克·格雷森本人一样,漂浮在空中,无所定居。




他就像幻影。是的,他是杰森·陶德的幻影,在梦中,在现实。




你太不真实了。他说,在某一个有月亮的夜晚。迪克睡在他旁边,睫毛上挂着星星。他转过来看他,长久地凝视他,这让杰森觉得他越加不真实,像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梦。这个梦太奇怪,太柔软,太长久,太触不可及。太像虚假的永恒。他知道没有什么是永恒。你知道吗,在我的梦里,下一秒你会消失,他说。




释放后疲乏和困倦袭击他,让他的灵魂变得赤裸。而迪克,他的马戏团男孩,永远不会在一站长久停驻,只有永恒的下一站。曾几何时和他枪棍相向的是迪克,把他扔进黑门监狱的是迪克,站在大桥上俯瞰他被暗流冲走的是迪克,可抓住他披风尾巴的也是迪克,请求帮他的也是迪克。而后来,吻他的也是迪克,同他肌肤相亲的也是迪克。所有迪克的幻影混在一起,叠在一起。一切都不真实,他想,一切都不真实。他害怕一切的过去是虚假。




他长久地梦见迪克。迪克啊,他想,这个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的噩梦。他长久地梦见迪克,他梦见他是自由,是愉悦,是闪耀的太阳;他长久地梦见迪克,以至于他更习惯于拥抱梦中的幻影而非他眼前的身体。迪克就像是第一座他登山时遇见的金灿灿的里程碑,第一只在荒无人烟的大洋中心见到的海鸥,第一声他徒步登上雪原时听到的雪崩。迪克·格雷森是他向往的荣耀勋章,是他想要模仿的自由,是他在愿意挽留前必定消失的爱情。




因此,他觉得迪克太不真实,因为他近在眼前,在他的手边,在他的呼吸中。他们在黑暗中凝视,吐息像流水,流过他们脸上的每一道沟壑。他恍惚看见迪克的嘴唇在黑暗中微张。




他的眼睛射出蓝色的光,像地球在宇宙中的光,他说:“——”




天旋地转。




杰森撞到了墙,头痛欲裂。他又梦,至于梦见了什么,他不知道,因为一切都在他睁眼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但那面墙撞破了他脑中储存记忆的水池,玻璃破碎,所有关于迪克·格雷森的记忆从那个巨大的窟窿里喷涌而出,把他从头淋到脚,冲走他的身体,带着他冲下梦的海崖,然后是坠落,坠落,永恒坠落。冰冻的湖裂开,他们站在上面,掉下湖底。他坠落,坠落,坠落到玫瑰色的沙滩,粉色夕阳,淡紫色海水,他和迪克在破碎的晚间沙滩上奔跑、追逐,水花溅起。他们脱掉衣服,赤裸,奔跑,跑上海崖。




他们一直向前,向着边缘,向着崖沿。




迪克·格雷森冲他喊:跳,杰森!我和你一起跳!他扭头,看见迪克的眼里是宇宙中地球的光芒。他不去思考,抓住迪克·格雷森的手。




冲刺,冲刺,冲刺。太阳在海平线沉没。杰森·陶德和迪克·格雷森纵身一跃。




大海啊永恒的母亲,请接受我们,接受两个胆小、愚蠢的旅人吧。






白色泡沫腾起。两个男人手脚相缠,沉入深海。




他两耳轰鸣。此时,此地,此刻,他双脚贴地,贴着太空飞船白色的地板。他看着地。看自己的眼泪摔落在地上,砸的粉身碎骨。他重新获得了重力。




大海涨起前,这块腹地曾是土地。而现在,海水退去。




飞船重回正确航线。他跌倒在那扇巨大的玻璃前。这艘巨物开始下坠。




坠落。坠落。坠落!坠落!这艘载着怀疑,恐惧,孤独的庞然大物飞速坠向宇宙中唯一的蓝色星球,坠向大气层。




他听见那时迪克在他的梦里说:我们在同一个梦里,可我们都害怕醒来,害怕一切烟消云散,害怕这是个欺骗。可我受够了,杰森,我受够了儒弱,我要赌一次,我要和你一起醒来。




舱外,火光冲天。




杰森·陶德醒来,冲向驾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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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这是和杰宝在一起的第四个夏天叻,不算长不算短,但至少对我来说挺久的了,有点难以置信。可能是夏天的缘故,所以才会一次次拿起笔来写,希望在夏天的末尾给杰森点什么小礼物。虽说是小礼物,但这个想要“赠与”的想法是今年才认真考虑起来的。


这个故事我是在七月的倒数第二天开始下笔的,写了十天。考虑到我低下的效率和奇怪的写作习惯,我决定在杰宝生日半个月前下笔,果然,这篇短短的文章写了十天。其一,为了更贴合情景,我每天晚上过了八点才开始写文;其二,白天没有灵感(是我不行,是我不行);其三,第一天写完后我发现这个故事是真的没那么好写厚,水平不行,只得慢慢来。


杰森掉进了宇宙的时间虫洞,在孤寂和绝望中逐渐怀疑起过去他人对自己的情感是否是施舍和虚假。在记忆袭来时,迪克的出现是一个关键点。大概是这样一个故事。


本愿是想写一个有太空情怀的故事,不过到最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写完了我才发现,关于他们的主题,我永远都围绕着梦、记忆、永恒来写。梦和记忆是早期,永恒是今年冒出来的主题。其实每一个故事都是同一个故事,在我这里,迪克和杰森永远都在挣扎着寻找、发觉、面对早已存在的事实。挣扎许久,才发现那扇门一直在那里,大概都是这样的故事。想要给他的有很多,大概能在这个故事里可见一斑了吧><




生日快乐呀杰宝。




最后放上文章的最初灵感,一个根据一首情诗而做的动画,非常美丽【J'ai tant rêvé de toi/I Have Dreamed Of You So Much-Robert Desnos


以及最后促使我写完的灵感二是《派对搭讪指南》一部可朋可浪漫的电影(原作是尼尔盖曼!)满足了我的又一年代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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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篇文章是定时发送的,所以编辑完很多天我想加点什么东西上去。


杰森·陶德这个人吧,说普通不普通,你看,在超英和反派的世界里他是个反英雄人物,在中间这个尴尬的位置;但是呢,说他特别,也不是那么特别,这种亦正亦邪的角色其实大家都见的很多了。我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再加上他的颜值忽高忽低,剧情质量时好时坏(而且常年处于反响平平的状态)这事就变得更蹊跷了。


前段时间(抱着30%几率能看到21同框的想法)买了25话的法外刊,看完了之后思考了一阵子。本来封面搞的嚎头好像蝙蝠要和头罩大战一场一样,但看完了之后觉得这不他单方面被殴吗!其实杰森这个宝贝啊,他想要的东西真的不多,也很简单——但这偏偏是蝙蝠法则禁止的。那么他就自己去争取,他自己去修改、建立自己的法则。他还挺固执的。从前看漫画,可能是因为画师和编剧把他写的成熟的要命(参考红发桶),觉得也没什么,但这会儿看了#25,我突然从梦中惊醒:他都没超过二十岁啊,在某些地方连酒都不能买哇。他面对姑娘调情笨拙,酒量差的不行,给人买布娃娃。于是这傻小伙(当然呢也不是说他傻),被布鲁斯殴的时候也没想着回手。从十四年前复活到现在,他其实一直在扮演边缘人物,社会的边缘,家族的边缘,特殊群体的边缘。可这#25突然让我意识到了他那股少年气啊,迷失岁月里狼狈地架摩托上大桥拆弹,老法外里手忙脚乱太空漫游,大种姓里自我挣扎,虽然写成什么样都是编剧说了算,但是每一个笔者下的他最终汇聚成了他,他就是这样。总体而言挺罗曼蒂克的一个人,奋力向前,奋力高飞。正是因为他不如迪克那般耀眼闪亮,不如提姆那般沉稳,不如达米安那天赐的出生和血液里的特殊,他才是那样地接近我的想念,浪漫的无可救药。


keep soaring high,babe


see you soon.


(趁意志不清醒瞎吹一通我们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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